171、我就是那个帮旁人种恨的术客-《种恨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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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兰舟愣了半晌,我看不到他的表情,不知道他在想什么,只觉得他将我抱得更紧了一些,声音也更加苦涩:“小羡,你说这样的话,总让我觉得你要离我远去了。”

    兰舟小公子啊,他的心思就是这般细腻。我不得不拍一拍他的后背,说着假话安慰他道:“我在帝京待得好好的,哪儿也不想去,哪儿也不会去。外面风有些凉,我们进屋说罢。”

    他这才回过神来,浅握了一下我的手,眼睑一颤道:“怎么这样凉?”还不待我回话,赶忙请我进去。

    关门的时候,远处传来瓦片掉落的碎响声,不晓得是不是我听错了。

    进了门,他便找来一件干净的毛氅给我披上,他觉得还不够暖和似的,又生起火炉,架上酒壶,温酒给我喝。

    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我缓缓念着这首诗,裹着温暖的毛氅,竟念得眼底泛潮,“年少时无忧无虑,宫里的师傅教我们念这首诗,那位师傅说他最喜欢的诗就是这首。当时我觉得奇怪,我以为像他那样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师傅,喜欢的诗应当是繁复华丽、巍峨浩荡、一句五言里有四个字我们寻常人都不会读的那一种,实在不知道这首如此简单直白的诗为何能入了他的眼。”

    他闻言,抬手抚了抚我的额发,笑得比酒壶中溢出来的桂花香气还要清甜几分,“那你现在明白了吗?”

    我点点头,望着那火炉道,“新醅酒,红泥炉,天欲雪,都没什么值得人格外欢喜又念念不忘的,令师傅欢喜的,应该是那位做新醅酒、燃红泥炉,望着欲雪的天、盼着饮一杯的人。向来苏东坡也有同感,所以才发出‘何夜无月?何处无竹柏?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’的喟叹。”

    兰舟轻望了我一眼,不知为何他听我这样说竟没有太过欣喜,反而担忧更甚:“许是我的错觉,小羡,你今晚同之前很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哪里不一样?”

    他面露苦笑,“你说这样的话总叫我感觉不真实,我印象里的你好像很少多愁善感,你一直很洒脱,那样的态度叫我十分艳羡。而且,”他顿了顿,望着我,无比真诚道,“什么时候想到我,你都可以来,月常有,酒常有,只要你想到我,我都在。”

    说完,递给我一杯温好的酒,我二人围坐火炉旁,窗外虽然没有雪,但心境纯粹。

    “只喝酒会不会有些单调,我把琴拿过来弹给你听?”他温柔询问。

    我想起了南国揽月湖,他在画舫顶楼弹五弦琴,不可避免又想到当初的对话——

    “原来兰舟小公子还会弹琴。”

    “最早指点我琴技的师父是当年在南国府颇有名声的乐师,她的琴技天下无双,纵然我勤学苦练,但最后的琴技也不过只有她的两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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